第4章 速度与持久
次早。
金禅撞完晨钟，顺着原路返回所住僧舍。
才走到外边，就见无嗔手里拿着一顶帽子，身上穿的也不是僧袍，而是俗家弟子打扮，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戒色小师叔，我要离开本寺，今后几日你要自己做饭吃了。”
“你要去哪？”
“去……武当山。”
无嗔原本不想说的，毕竟他要做的事干系重大，知道的人不会超过十个，可在看到金禅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神后，忍不住说了出来。
“武当山？你去武当山做什么？”金禅有点好奇。
“去……去拜访武当派的掌门。”
“武当掌门叫什么名字？”
“叫……戒色小师叔，请你不要多问了，我真的要走了。”
“好吧，我不多问，不过武当派与我少林寺并称武林两大圣地，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武当山瞧瞧，不知武当山距离嵩山多远？”
“这个……以我的脚程，一去一来，大概需要十天。”
十天？
金禅表示怀疑。
无嗔不是普通人，十年前修为便已是八品。
这种级别的武林高手，稍稍用点力，也能日行三百里，全力之下，更是可以日行千里。
怎么可能需要五天才能由少林寺赶去武当派？
“出家人不打诳语……”
“戒色小师叔，在你面前，我怎么会口出诳语？那武当山距离嵩山少说也有一千五百里，加上沿途……”
“……”
金禅愣了一下，然后挥挥手，“我还以为武当山距离嵩山也就五六百里，原来有这么远，快走吧，要是让戒会师兄知道我在此跟你纠缠，少不得要说我几句。”
“戒色小师叔，执法长老平时是很威严，但他老人家……我走了。”
“走吧，走吧。”
金禅再次挥手。
而眼见无嗔戴上帽子，匆匆走远后，金禅也没多想无嗔为什么要去武当山拜访武当派掌门，打算趁此机会练练功。
他要练的既不是《金刚不坏神功》，也不是《苦行禅功》，而是“日行千里术”。
或者说，他要通过《苦行禅功》锻炼一下自己的脚力。
而以他的聪明，早就猜到了凡老僧传授给的坐禅之法，其实就是少林八大上品绝学之一的《苦行禅功》。
这门功法的口诀他全都知道了。
既然名叫“苦行”，别说很难入门，就算入了门，想来也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修炼到极高境界。
虽说禅宗有顿悟，一旦顿悟，说不定就能将《苦行禅功》修炼到大圆满。
但顿悟与开悟不一样，可遇不可求。
在没有顿悟之前，他还得老老实实修炼《苦行禅功》，也就是每天坐枯禅。
不一刻。
他尝试了一番，绕着僧舍全速跑了几百圈。
起先还有些不适，呼吸急促，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可跑着跑着。
他感受到一种禅意笼罩全身，速度越来越快，呼吸也慢了下来。
跑到最后，他的呼吸比正常情况下慢得多，所消耗的精气神，也大大减少。
似此大约跑了五十里路。
丝毫感觉不到精疲力尽，反觉得颇为畅快，仿佛打通全身穴位。
因此，他索性不做饭吃了，也不干其他事，一直以奔跑方式练功。
到了黄昏，他跑去撞完晚钟回来，又跑了半个时辰，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日行千里”这门小神通的窍门，便不再练。
“想不到这‘日行千里’的小神通这般厉害。”
“音速大约是一秒三百四十米。”
“以我现在的能力，就算远未到音速，但也能一秒跑出三四十米的全速，而且还能保持几个小时，论速度和持久，应该不比猎豹差吧。”
想毕，金禅也忘了今天没吃饭，甚至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开始修炼《苦行禅功》。
……
子夜一过。
金禅又多活了一天，寿元却增加一年。
一时之间，他睡不着，便干脆参悟另一种神通，也就是“易骨变相术”。
两个小时后。
噼噼啪啪～
伴随一阵炒豆子似的声音，金禅的身子有所变大。
“易骨变相术”远非“缩骨功”可比，属于神通变化之法。
能够缩小身子，但也可以壮大身躯。
“成了，成了。”
金禅十分欢喜。
……
咣～咣～咣～
金禅撞完新一天晨钟后，迅速返回僧舍，继续研究“易骨变相术”。
所谓废寝忘食，也不过如此。
转眼过了两天。
金禅终于掌握“易骨变相术”的诀窍，便不再练。
而直到此时，他才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三天没吃饭了。
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强烈的饥饿感。
也不知是因为《金刚不坏神功》还是因为《苦行禅功》。
次日。
金禅跟往常一样，撞完晨钟后，打算返回居所。
正走间，前方岔路却是来了个大和尚。
金禅没见过对方，觉得有些奇怪。
事实上。
少林寺有两千多人，除了七八十个俗家弟子外，僧人可分为入门、外门、内门三等弟子。
入门弟子就是杂役僧，懂一点粗浅武功，算是一品。
外门弟子是二品。
至于内门弟子，修为至少是三品。
而内门弟子范围很广，依次为普通内门弟子、精英弟子、核心弟子、真传弟子、护法弟子、长老弟子。
普通内门弟子的修为是三品。
精英弟子是四品。
核心弟子是五品。
真传弟子是六品。
护法弟子就是护法，既有七品，也有八品。
至于长老弟子，就是长老，修为最高，乃九品。
这么多人虽然都住在少林寺中，可金禅真正见过的并不多。
所以他没见过那个大和尚，并不奇怪。
真正让他奇怪的是。
他住的地方与钟楼都位于少林寺重地范围，以前路上也碰到一些僧人，但要么是无字辈的，要么是空字辈的。
那大和尚看上去四十多岁，不算老僧，身上却有种八品高手的气派。
而据金禅所知。
整个少林寺之中，别说罗汉堂和般若堂，就算是号称少林第一“武院”的菩提院，也找不出一个不到五十岁的八品武僧。
“你是谁？”金禅站住脚步。
“你又是谁？”那大和尚淡淡一笑。
“我是……你爷爷。”
那大和尚愣了愣。
旋即，他又是淡淡一笑。
“你若是我爷爷，我就是你祖宗。”
“你不是少林寺的人！”
“你说对了。”
话音刚落，那大和尚身形微动，瞬间靠近金禅。
砰！
金禅想躲，也躲开了，但只躲开两步，就被大和尚一掌击中脑门。
不等金禅倒下，大和尚随手一操，抓起金禅僵如死尸的身体，随手扔进附近一片草丛之中，稍加掩盖，扬长而去。
“中了本座十成金刚掌力，纵使是八品高手，不死也要吐血三升。”
“小和尚，你认命吧。”
“你死在本座手中，是你的造化，别人想被本座打死，至少也得七品。”
“而你，就算打娘胎里练功，现在也不过四品。”
“这小和尚是了凡老秃驴的徒弟，据说慧根极高，比了凡强数十倍。”
“没了这小和尚，少林气数将近，不出一个月，少林必亡！”
“哈哈！”
那大和尚想着，越走越远。
……
不知过了多久。
邦～邦～邦～
草丛内的金禅被九道破锣似的钟声吵醒。
霎时间。
他睁开双眼，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
“谁在敲钟？竟敢抢我的活！”
下一刻，金禅自草丛里爬起、跑出，气呼呼的。
“咦！”敲钟人是个中年武僧，尚未走远，突然看到金禅跑来，吓了一跳，“你……你是什么人，竟敢……原来是戒色太师叔。”
“你为什么要敲钟？”金禅怒气未消。
“回戒色太师叔，我不是敲钟，我是撞钟……”那中年武僧见金禅长得眉清目秀，年纪又小，却凶巴巴样子，不觉想笑。
“你那叫撞钟吗？难听死了。”
“……”
“说？为什么敲钟？”金禅虽然没了怒气，但一副小大人样，板着面孔。
“我……我少林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是方丈派我敲响‘九云钟’的，我敲完钟，得赶去列队。戒色太师叔，我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
中年武僧边说边跑，并未使用轻功，很快消失在远处。
过了片刻。
金禅才想起自己被人一掌打中脑门的事。
“从哪跑来的秃驴！想打死我？”
“要不是我有《金刚不坏神功》护身，早就呜呼哀哉了。”
“哼！等我找到你，十倍奉还，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随后，金禅也跑了，打算先赶去住所，然后找机会去少林寺前院看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