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北地之灵
看到眼前的熊爸，路北原本在路途中想的千言万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此刻，有一种面对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感觉。
最终，万千思绪化作了一道没有意义的吼叫：“吼。”
听到路北的吼叫，熊爸眼神复杂地走到了它的跟前，开始细细为路北舔舐起身上的毛发。
原本经历了风雪的毛发，此刻再度变得柔顺。
连带着其上浸染的少许花香，都在舔舐之中悄然散去。
做完这一切后，熊爸看着直愣愣看着自己的路北，摸了摸它的脑袋后，才开口道：
“我知道你或许对我有很多话想问，但跟我来，那里，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全部答案。”
路北点点头，跟在熊爸身后，向着前方一座好似几块石头搭建起来的简陋房子一样的建筑前进起来。
沉默的行走着，既没有父子相见的激动，也没有被抛弃后的大声质问。
直到某一刻，路北的声音轻轻的在熊爸的身后响起：
“吼（爸，其实，我没有憎恨过你，从始至终）。”
前进中的熊爸步伐微微一顿，而后再度前进起来，一道不知道什么情绪的回答传入了路北的耳中：
“嗯。”
路北看着那庞大的身躯有着克制不住的抽动，再度低下头前进起来，只是，心中的某道枷锁悄然冰释。
及至临近那道简陋的建筑前，熊爸才再度开口：
“谢谢你，儿子。”
路北再度抬头，对上熊爸夹杂着愧疚，欣喜以及欣慰的眼神后，缓缓低下了头：
“嗯。”
？！
路北震惊地抬起头，看向面色柔和的熊爸，张大嘴巴后，伸出熊掌指着自己的喉咙，却因为激动而再难发出刚才的声音。
见状，熊爸笑着揉了揉路北的脑袋，温和道：
“是北地之灵，为你开启了生灵之言，一种所有生灵都能理解的声音。”
“当然，是以一种你最熟悉的方式进行表达。”
我最熟悉的方式？
路北一愣，随即释然。
前世几十年的记忆积累之下，人言也的确是他最熟悉的语言了。
看到路北的表情，熊爸缓缓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对着它说道：
“去吧，孩子，那就是北地之墓，里边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路北点点头，向着那道简陋的石头房子走去，临近门口时，它忽然转过头，看向熊爸道：
“爸，这房子，好破。”
熊爸一愣，随后看着消失在北地之墓中的路北，才摇着头笑了起来。
只是，笑着笑着，明白路北意有所指的熊爸，缓缓叹了口气：
“房子破了可以修补，但是家庭破了……”
“娟娟……”
……
北地之墓内。
刚一走进这里，一股仿佛源自远古时代的厚重感瞬间扑面而来。
看着那布满青苔的石壁，路北心中生出一种好似信徒朝拜神明的崇敬感。
摇摇头，将这种莫名的感觉挥去后，路北打量起这外边看来残破不已的石房子。
首先，也是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布满青苔的石壁之前，一道净白如玉的雕像。
雕像并看不清面容，甚至身形都难以分辨，仿佛一块毫无雕琢的玉石，但奇怪的是，路北却能在玉雕上，看到许许多多的生灵。
有北极熊的，有帝王企鹅的，有雪狐的，还有雪狼的等等等等。
除此之外，因为角度的关系，玉雕与其后的青苔石壁，构成了一副万类霜天的奇异场景。
那是一片茫茫的草原之上，万类狂奔，竞逐某种神异力量的场景。
甚至，在路北仔细地窥视下，那本该是臆想而出的，静止的场景，竟然动了起来！
万类之中，为首的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北极熊。
只是第一眼看到那只北极熊，路北就确定，这是它的先祖，北极熊一脉的源头。
此刻的先祖，正在带领着万物生灵，对前方某种东西进行追赶。
不过，与其说是追赶，路北在更细致的观察后，觉得，更像是被身后某种可怕的东西追逐。
那是一团看不清面目的黑，也是玉雕之上唯一的污点。
然而，就在路北仔细地看向那块神秘的黑色时，一道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很疑惑，对吧？”
路北一惊，瞬间从观察状态中退了出来。
可他警惕地环视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别的生灵的存在。
“别看了，我就是你面前这块玉石，或者说，这块玉石是我寄宿的地方。”
闻言，路北再度看向面前这块神异的玉石：
“你是谁？”
那个声音略微停顿后，才开口道：
“北地之灵？北墓之灵？墓地之灵？又或者别的什么，总之，叫什么都可以。”
闻言，路北试探道：“破房子之灵？”
北地之灵：“……”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教养！
哦，我的使者家的孩子啊，那没事了。
强行按捺住心头情绪的某灵，开口道：“随便你。”
“哦。”
“……”
这熊孩子！真欠……它特么还真是个熊！
淦！
一旁的路北，感受着面前玉石中的翻涌情绪，心底偷偷一笑：
“小样，B格没了吧，让你装！”
经过方才的思索，它怎么可能不明白，一路上的所见，甚至是心力的大幅度消耗，就是这所谓的北地之灵的考验。
那，作为被选召的孩子，啊不是，作为被考验的小北极熊，对于选召它的家伙进行一番考验，也是合情合理的。
而显然，即使被路北噎住话头也没有大发脾气或者降下惩罚的北地之灵，通过了路北的小小考验。
半晌，北地之灵再度开口：
“我知道，你对这发生的一切都很疑惑，现在，我可以为你解……”
路北开口道：“不用了。”
？
每当我打出问号，不是代表我有问题，而是表示，我觉得你有问题！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懂了？”北地之灵略微抓狂的问道。
路北先是点点头，而后摇摇头。
“什么意思？”北地之灵有些困惑道。
路北说道：
“想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了，虽然还有其他疑惑，但已经无所谓了。”
北地之灵如果有脸，此刻一定疯狂嘴角抽搐。
它强忍着心中的情绪，尽量平静道：“比如？”
“比如为什么北极圈不受灵气复苏的影响，又或者为什么熊爸呆在这里无法离开。”
“你都知道了？”北地之灵忍不住追问。
路北人立而起，小熊摊掌道：“很难猜吗？”
“无非是因为你的存在，北极圈外的灵之力量得以被遏制在圈层之外，但这种遏制需要生灵看护你的身躯，也就是这块玉石所在，所以就有了熊爸在这里。”
“至于为什么是熊爸……”路北叹了口气“还有比北极熊更强的北极生灵吗？”
“……”
听到路北的话，北地之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告诉路北他猜的都是正确的？
它北地之灵不要面子的？
就在北地之灵有点被打击，甚至有点怀疑灵生的时候，路北的声音再度响起：
“当然，如果你告诉我灵气复苏为什么会发生，又或者你为什么会诞生，这块玉石又是从哪来的话，我也不会拒绝。”
闻言，北地之灵直楞起来了：
“那你可要听好了！这将是一段很长的故事！”
路北撇撇嘴：“那就长话短说。”
北地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