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除夕
在家里歇息了片刻，进西屋的内书房写了一个多时辰书稿，才叫上妙玉和媚人出门前往贾府。
因为妙玉是他的正房，此次又是家宴，自然应当带上妙玉。妙玉也罕见地换了一身浅红的锦袄，不再是往日的那身道袍。
贾玺所住的院落在荣国府后对面街道上，距离荣府也就十来米远。几人只是坐了乘小轿，就从宁国府后门进了宁府。
因为贾珍去世，贾蓉还年幼，也还没来得及继承族长的位置，暂时就由贾政代族长管理家族，此次主持家宴的也是贾政。
贾玺几人的轿子入了宁府后，直接来到天香楼下，贾玺和妙玉才下轿来，两人先到贾母处，向贾母行礼，而后妙玉留下，贾玺前往男宾处拜见贾代儒、贾赦、贾政等贾家长辈。
晚上申时正，家宴正式开始，整个宁国府内挂满了红灯笼，一片火红，彩带飘飞，鞭炮齐鸣，欢声笑语充斥于整个国公府。
众人一边吃一边谈一边看戏取笑，热闹非常。看着他们热闹的样子，贾玺心头感慨，他们还不知道大祸降临，就让他们好好乐一番吧。
整场晚饭直吃到了亥时初，然后贾赦、贾琏、贾蓉等人又随着贾母，前往了荣国府看戏听曲。
贾玺原本要离开的，却得了贾母的话，一定要他一同去看戏去。
贾玺心中明白，依他与宁荣二府的关系，吃了这个晚宴，就算是足够了，之所以又让他去听戏，不过是因为想跟他示好而已，毕竟他现今是贾家最有出息的族人。
再加上贾母拉着妙玉走了，他也不能扔下妙玉独自回家，只得依贾母所言，前往荣国府看戏。
戏台在贾母院的后面。虽然是贾母坚持让他来的，贾母却只看了半个时辰，就因为疲惫，由鸳鸯扶着回了院中歇息。贾玺趁机让小丫鬟将妙玉叫了出来，带着她回了家。
至于荣国府这边，因为有除夕守岁的传统，他们要闹到第二天才会罢休。
归家时已经子时，贾玺吃了茶醒酒，妙玉也因为困倦，进屋梳洗。默娘、可卿、宝珠、瑞珠、宝莲、晴雯、香菱几人仍是神采奕奕，在东厢房里吃酒划拳，欢声笑语不断。媚人见她们热闹，也凑了进去。
吃了醒酒茶，清洗了脸颊后，贾玺也没有困意。出门一望，就见夜空漆黑深沉，有点点雪花从高空飘落。自前几日下雪后，这几日天气并没什么好转，现今又起了雪。
夜空中时而爆出璀璨耀目的火光，轰隆隆的声音不绝，那是附近的人家在燃放烟花。
在院子中站了一会儿，贾玺来到院中央的水缸前，跟水凌波谈了一会儿，问她有没有想要的新年礼物。
她道:“我与你们不同，从不过年，也没什么想要的礼物，只想提升修为，长生久视。”
她说起这事儿，贾玺才忽然想起，当初曾答应她，帮她提升修为的，她这些日子帮了自己不少忙，自己却未曾兑现过承诺。
于是道：“你随我进书房，我帮你提升修为。”
贾玺说完就转身向西屋而去，水凌波跟他到西屋。
贾玺在坐榻上入座，意识进入灵台中的神体里，水凌波的随即也进入他灵台中。
贾玺控制着神体，一只手掌按在她头顶，一只手按在她小腹丹田，给她提升修为。
半个时辰后，贾玺才停住，向她道：“今日就到这里吧，已经帮你提升了不少修为。半年后再给你提升。”
水凌波喜笑颜开：“多谢神人相助。”
水凌波离开后，贾玺因为输送了不少法力，精神和身体很是疲惫，就直接在坐榻上躺倒，不知觉中入睡了。
第二天辰时，他被一阵声音吵醒，抬眼就见身上披着一件浅灰色锦被。整个家里用灰色锦被的，只有妙玉一人，这棉被毫无疑问是妙玉的。
掀开锦被下了坐榻，循着声音出了房门，就见妙玉仍旧穿着昨日的浅红衣衫，正坐在堂屋首座上，旁边站着宝莲。可卿、默娘两人，还有媚人、香菱、晴雯等丫都站在地下，低头垂立。
“怎么了这是？”
听到贾玺询问，妙玉几人才看过来，妙玉道：“我正在说她们呢。昨夜她们自己玩了大半夜，没人服侍你，将你扔在书房里一夜，你自己睡着了都不知道，这要是冻出病来不是她们的罪吗……”
贾玺在门口站定，笑道：“原来如此……”
妙玉继续道：“香菱这些丫头还好，都是被默娘带的，她太爱玩闹，也太不讲规矩，把这些丫头都带坏了……”
说到这里，默娘就委屈巴巴地看过来，“昨天过年，就玩的晚了一些，把夫君忘了，往日不是这样的……”
贾玺看妙玉忽然不穿道姑服饰，也有了些当家主母的气派，就不想拂她的面子，向默娘道：
“你确实不大有规矩，往日我不管你，你就把这些丫头也都带的不讲规矩，我不计较就算了，现在她们是连活儿都不干了，整日陪着你玩儿……以后不要如此，改改吧……”
妙玉接话道：“大爷，她们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来说她们，外面书房蓉哥儿在等着大爷，似乎是有事情……”
“贾蓉？他能有什么事，不会是来拜年的吧。我去看看。”
贾玺说着就要出去，妙玉忙叫住他：“还没梳洗就要去见人吗……媚人你们还不快服侍大爷盥洗……”
媚人晴雯几人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忙给贾玺盥洗、整理衣冠，穿上红色大锦袍。
几个丫鬟一阵忙碌，贾玺才得解脱，出房门，出二门，前往外书房。
书房中正坐着面容不善的贾蓉。看他沉着脸，贾玺就有了些猜测。
“蓉哥儿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贾玺笑着走进来。
贾蓉忙起身拱手：“见过堂叔。给堂叔拜年。”
“免了吧，我也没带压岁钱。蓉哥儿可是有事儿？”贾玺在座椅上落座。
“堂叔，我听闻可卿在你家中？”贾蓉也没打算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道。
贾玺心中明了，这定是王熙凤说出去的。
“对，在我家。你不是跟她和离了吗？”
“怪道我之前去可卿家，并不见她人。她父亲只说已经许了人了，也没说是谁。原来是堂叔。堂叔竟不声不响地将可卿弄了家去，也不给族里说一声。”
看贾蓉面上没有一点儿笑意，显然是当真生气了，笑道：“可卿刚离了宁府，现在跟了我，自然不好大肆张扬。只是纳一房小妾，也不用特意劳动族里……”
贾蓉沉吟半晌，在座椅上落座，而后道：“既然此事未曾声张，堂叔可否让可卿回宁府去……”
啥？
贾玺愣了一下，都感觉自己听错了。贾蓉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看贾蓉盯着自己，贾玺道：“若是还没跟我，你再将可卿求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现在可卿已经做了我的小妾，你再让她跟你去宁府，这传出去可更不好听了……”
“我求可卿回去，不但是为了让她做长房媳妇儿，还有别的意思……”贾蓉说的不清不楚，贾玺却猜出了他的意思。
“你不会还在想着二皇子吧？想将可卿献给二皇子？”贾玺石破天惊地问。
果然，贾蓉顿时就是一惊，眼眸瞪大，身体向后仰。
“看来你的消息不大灵通，二皇子因为谋逆，已经被陛下惩处，今后就没有什么二皇子了。
“连荣宁二府，也因为跟二皇子有所牵扯，将要被株连。你就别想什么二皇子，好好打算该怎么度过这次劫难才是。”
贾蓉脸色煞白，呆愣愣地望着，既是因为贾玺发现了二皇子的事，也是被贾家将被株连的话吓到了。
“堂叔是当真的？”
“不然呢。”
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着急忙慌的喊声，“蓉大爷，蓉大爷快出来，宫里来天使了，圣上降旨了，让去接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