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狡猾的波顿
提利昂和波隆骑马来到高坡之上,号声渐息,人喊马嘶的声音填补了空缺。
“我看到了栾河城的步兵。”提利昂说,“但是骑兵没见到多少,似乎不在这里。北军的指挥官是谁?”
“斥候说是卢瑟·波顿。恐怖堡的剥皮人。”泰温·兰尼斯特回答。
不等他们再度交谈,北方人的军队已经进入了弓箭的射程。
右边,道路两侧的弓箭手洒出一阵箭雨,北方人迈步快跑,边跑边吼,替自己壮胆打气。
但兰尼斯特的弓箭如冰雹一般朝他们身上拼命的招呼,百枝,千枝,刹那间数不胜数的箭雨倾盆而下。不少人中箭倒地,充满勇气的呐喊转为痛苦的哀嚎。这时第二波攻击已从空中降下,在叔叔凯冯的命令声,和挥动旗帜的指挥下,弓箭手们纷纷将第三枝箭搭上弓弦。
嘟,嘟,嘟!
号角声再度响起,提利昂看到左翼的格雷果爵士放下面罩,挥动巨剑,吼出一声命令。
回应他的则是上千道怒吼。
魔山一马当先,带领着杂牌军组成的左翼,向着敌人冲击而去。提利昂在高坡上看的清楚,左翼的部队出击使得战场变成了一种斜线阵,拥有精锐骑兵部队的右翼,将延缓接战,当敌人的部队逐渐深入阵型,就会被包围。
正前方,一群北军枪兵组成半月阵形,有如一只屁股冲前的巨型豪猪,躲在绘有卡史塔克家族日芒纹章的高大橡木方盾后方。
面对大排长枪,半数的马在最后一刻停止冲刺,闪避开去兜到两边。有的马匹则是不受控制,横冲直撞,枪尖贯胸而出,当场死亡,提利昂看到十来个人因此倒地。
魔山的坐骑被一根带刺枪尖刮过脖颈,它人立起来,伸出镶蹄铁的双脚便往外踢。发狂的战马跃入敌阵,长枪自四面八方向它捅来,但盾墙也同时在它的重压之下纷纷瓦解,像碎裂的冰面。
北方人脚步踉跄地闪避这只动物的垂死挣扎。不多时战马便轰然倒下,嘴里的鲜血不停涌出,魔山却毫发无伤地从尘埃中起身,高擎双手巨剑,展开疯狂攻击。
小门板般的巨剑一划,三四根枪头便飞了出去,再反手一挥,几颗北军的脑袋便滚落在地上。
敌方的盾墙就像黄油碰到了热刀子,裂缝久久无法合拢,山地氏族的破烂骑兵也跟着冲了进去,随后的则是步兵。
中军的箭雨不再覆盖左翼,那样会误伤自己人,少了一半的覆盖面积,火力加倍倾泻到右翼。
右侧的北方人想要靠近马尔布兰一步,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没看到剥皮人旗帜。”提利昂说道,“卢瑟·波顿不在这里?”
“反正我是没看到。”波隆说,他的视力好得很,如果连他都没看到,那么波顿大人应该并不在前线。
“我得去找到他的位置。”提利昂说,“父亲,我需要一支骑兵,绕到后面。”
“这样太危险。”泰温否决了这个提议,“我不会让继承人冒这个风险。”
“我也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冒险,”提利昂说,“我保证比你想象的要惜命,我只是想找到恐怖堡部队所在的位置,相信我,除非兵力是五比一,不然我不会贸然发起冲锋。”
泰温·兰尼斯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他让提利昂从预备队中带走一千骑兵,绕到战场的侧后方去寻找剩余的北军。
阳光斜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宛如无数细碎的宝石在跳跃,为这残酷的战场添上了一抹不真实的美丽。
提利昂的目光,穿透了战场的硝烟与混乱,紧紧锁定在那条蜿蜒流淌的河流之上。
河流,既是生命的源泉,也是战争的见证者,它见证了无数英雄的崛起与陨落,估计再过一个小时,上面应该就会漂浮着尸体,流淌着血液。
兰尼斯特加的骑兵们紧随其后,他们的盔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泽。他们气势正盛,但眼神中燃烧着不灭的斗志,仿佛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提利昂的手势如同指挥家手中的指挥棒,每一次挥动,都引领着队伍巧妙地绕过正面的激战,如同在复杂的棋盘上,一步步逼近对方的王城。
“那里。”波隆手指向河对岸,几支旗帜飘扬,正是波顿家的剥皮人。
提利昂有些惊讶,战场明明在自己这一侧,为什么剥皮人的旗帜会在河对岸?
狡猾的卢瑟·波顿大人,下的一手好棋,看来自己想要摧毁恐怖堡队伍,抓几个俘虏留着交换詹姆的愿望,失算了。
他催促着马匹,来到河边。
“波顿大人在哪里,我有话要说!”他叫喊着。
“兰尼斯特,今天是你们赢了!”河对岸回应,“但是你如果敢渡河追击,我保证,当你们涉足水中,箭雨会把你们射成刺猬!”
对岸大概有两千多名步兵,这应该是恐怖堡的主力部队。
提利昂回头环顾自己的骑兵队伍,如果没有这条绿叉河,这些人只会成为自己屠戮的对象,卢瑟·波顿的确狡猾且用兵谨慎。
座下的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轻轻地踏着步伐,仿佛是在无声地给予支持。
河面上微风拂过,带来河面特有的清新与凉爽,提利昂深吸一口,仿佛要将这份宁静与力量吸入胸膛,为自己即将踏上的征途增添一份勇气与决心。
绿叉河之战,要进入尾声了。
隔着奔腾不息的河水,他鼓足了力气喊道:
“卢瑟·波顿大人,还有恐怖堡的各位爵士,骑士们,如果遇到我老哥詹姆,请好生待他!”
“保证他全须全尾,我必然有黄金作为谢礼!记住,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喊完提利昂喘着粗气,拨转马头对波隆说。
“暂时只能这样,咱们该扭头去收拾残局。记着多抓些贵族俘虏,我得想办法把老哥换回来。”
一千名骑兵在指挥下排成楔型阵,开始沿着河岸向着反方向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