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德尔村

“我留下来盯着他们。”海华看向拿着锄头前往村外墓地的两个野人放不下心。

“你的血要流干了，”兰斯扫了眼海华身上暗红的布条，“如果你留下来，他们又要多挖一个坑。”

“咳咳—”海华气的咳血，但他无力反驳。

“你带着大家先前往德尔村，”兰斯说：“我留下来等他们安葬完所有死者。”

“德尔村见，”海华咬牙忍住疼痛，没有坚持，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但愿不要再遇到野人。”

“附近应该没有，但晚上就不知道了。”兰斯的宠物鹰‘瓦里斯的小鸟’已经在方圆二十公里的范围内往返巡视，他间断性的捕捉了一些景象没有发现有野人的动向，但一只鸟真的不够用，自己还要分心戒备两个野人的行为。

他很需要有几名忠心耿耿的战士守卫在身前，再收服十几只‘瓦里斯的小鸟’，来一场方圆几十公里的全方位无死角的覆盖，未来的技能点全都有了着落。

……

两个野人挖坑很快，当八名村民的尸体都已下葬后，又将五名野人尸体埋到远处的一个大坑内。

一切完事后，看了满目疮痍的村庄最后一眼，他骑马在后，让两名野人走在前面，三人前往南方五公里外的德尔村。

天色暗淡中，兰斯看到了位于低缓丘陵上的古老村庄，那里就是德尔村。

在德尔村的东侧一里外是白刃河，西侧五里是一片小树林，在村庄和树林之间有一片巨大的墓园，墓园内埋葬着数千名逝去的村民。

村庄四周由厚重的木墙包围，木墙四角分别竖立着一座哨塔，木墙平均高度四米，哨塔至少有六米，相较于其他村落而言，存在六百年之久的德尔村拥有完善的防御设施。

内部面积近五千平方米，相当于临冬城四分之一的面积，这里在百年前曾经是白刃河畔最大的人口聚集地之一，但时至今日，除了他和堂弟邓肯外，只剩下二十七名老人。

这要感谢十七年前的簒夺者战争，受到领主征召的父亲带走了村里七名青壮男人，九年前哥哥也受到领主征召带走了村里两名年轻男人和一名中年男人。

现在那名历经两场战争还幸存的中年男人已经变为半头白发的老人，正站在村庄门口微笑的看着他。

“布莱克叔叔。”兰斯从几步外翻身下马，走向迎接他的老人，“他们都安顿好了吗？”

“收拾了几间荒废的房屋，他们都住下来了，”布莱克看向乖巧站在一旁的野人男女，“那个野人小孩呼吸均匀没有生命危险，莱雅为他服用了草药，又用冰块敷在身上，已经不那么滚烫。”

“谢谢。”女野人瓦米激动的点头，男野人戈根忍不住就要冲进去，却见一支箭落在脚下。

“不要离开我眼前，”兰斯收回短弓，又问布莱斯，“海华的伤严重吗？”

“没有伤及要害，只是流血太多身体很疲倦，但他坚持着要等你回来，我们将他安置在塔堡内。”

“我们进去。”兰斯翻身下马，让两个野人走在前面，自己和布莱克跟在后面。

走在村内的广场上，看着在两旁忙活的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的老人们，他们笑着向兰斯打招呼，他回以微笑的问候，步行来到位于村内丘陵最高处的石头塔堡前。

这座塔堡修建于五百年前，占地面积两百平方米，高约十米内分三层，一旦发生大股敌人来袭，所有村民都会暂时躲避在塔堡中，传闻德尔村曾经依靠这座塔堡抵御过上百名敌人的围攻，坚持到临冬城的援兵赶至。

将马拴在塔堡外的马厩，兰斯走进生活了十多年的昏暗大厅内，因为防御用途，这里的居住条件还不如外面的木质房屋，但却已经是德尔家族为数不多的骄傲之一，在北境能够拥有一座石头塔堡是家族传承悠久的象征。

“兰斯！”十七岁的邓肯从塔堡楼梯走下来，身后那名小男孩搀扶着面色苍白的海华，“你回来了，他们就是袭击村庄的野人吗？”

兰斯对堂弟点点头，看向海华那副昏昏欲睡的表情，“你等我？”

“我们应该通知临冬城。”海华气喘吁吁的走下楼梯，在男孩的搀扶下坐在大厅长桌旁的椅子上。

“我先审问两名野人后，会连夜赶回临冬城告诉艾德大人。”兰斯也是这么想的，这一次野人距离德尔村更近了，上一次他们袭击的村庄是哈里斯出生的地方，位于德尔村以北六里格，将近三十公里的距离，这一次已经近在咫尺。

“我跟你……”

“你留下来休息，带上你我天亮也赶不回临冬城。”兰斯按住海华的肩膀，“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德尔村交给你，我们需要有人留下守卫。”

海华苦涩的点点头，他现在站起身都冒冷汗，拿什么守卫，但他明白这是朋友安慰的话。

“后天艾德大人就要南下君临，你如果不想错过，就在这里安心养伤，先去睡一觉，等晚餐好了再叫你。”

兰斯目送海华听话的返回楼上，对布莱克说道：“晚餐准备的丰盛一些，把村里酿的酒都拿出来，想来有人需要大醉一场。”

布莱克点头转身出去，身材矮小的邓肯从墙上摘下佩剑警惕两名赤手空拳，身形比他健壮的野人。

兰斯不知道野人的战斗力是多少，因为他杀死五名野人的速度太快，最后每个野人只奉献了10经验，但以那些野人的身手反应，再高也高不过100，连海华都不如。

所以他很淡定的坐在长桌尽头，看向站立不安的野人男女，“你们走的太远了。”

男野人回道：“我们只想南下，一直南下。”

“你们一路上劫掠了多少村庄，杀死了多少北境的村民。”兰斯不指望得到真正的答案，但他相信这些野人能够从长城一路抵达临冬城附近，徒步四五天都做不到，为了生存一定有无数的平民遭殃。

男野人犹豫着没有说，兰斯确信他们一定造下无数杀戮，他没有再追问已经肯定的答案，而是想知道为什么最近越来越多的野人不断南下，他们已经不满足于洗劫长城附近赠地的村落和最后壁炉城安柏家族的领地。

“为什么要一直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