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的特征

02 自由与平等：现代社会为什么需要同一的价值基础？

自从人类迈入“现代”这个历史时刻之后，自由与平等似乎已经成为现代社会不言自明的默认值，也成为所有现代人文社会科学研究的价值起点。此外，我们还会发现，在现代世界中，无论国家的价值观念与政治制度有着何种差异，每个现代国家都会将自由与平等作为自身的正当性基础，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保证每个公民享有平等的受教育的权利”“宗教信仰自由”“人身自由不受侵犯”等价值作为对现代公民的承诺。

其实，作为现代人的我们，早已经在日常生活中接受了这些“默认值”，以致我们很少真正去仔细琢磨“自由”与“平等”这两个词在我们生活世界中的真实含义。实际上，它们一方面是现代社会得以形成的价值根基；另一方面也是现代人逃无可逃的终极魅惑。没有它们，就没有我们身处的现代社会；而恰恰是它们，构成了现代人普遍紧张与焦虑的根源。为什么会这样？换言之，自由与平等这么美好的东西，怎么会造成我们的紧张呢？其实，如果按照最通俗的理解来看待这两个词，你会发现它们之间已经构成了某种张力关系—我们都知道，自由这一价值的一种直观体现就是市场意义上的自由竞争，而自由竞争意味着在生产场域中每个人都要充分发挥自身的创造性与自由意志从而获取更多的利润与财富，而这样的一种自由竞争一定会带来贫富差异，进而造成所谓的分配与收入的不平等，长远来看，还会在代际之间造成更大的不平等。如果是这样，那么“平等”和“自由”不就成了一对互相矛盾的概念吗？这到底该如何理解？在我们从学理上展开之前，我们不妨先从生活世界中的常见现象入手，来看看它们都是如何塑造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