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狂人记梦1

我有时候天天做梦。频繁时，一晚上做好几个梦。说实话，我做了那么多梦，我真的不知道拿它们怎么办。

就拿刚刚的梦来说，我22点多入睡到现在23点多，一个小时左右的睡眠里，我筋疲力尽，痛苦的醒来。我的头发胀、身子发烧，颇有些生病的迹象。我梦见什么了，在这一个小时左右的头晕脑胀里。

我梦见了商人的秤。我经常梦见这些，有时候是没有星子的钩秤，刚梦见的是天平。我在梦里就非常生气，我恨不能让商家一端放成堆的金砖，一端放他的良心，让他当场称称看他良心里的黑暗到底有多重。不知道我的梦下回也进化到电子秤或智能秤时，我还有没有本事发现什么。

总之，资本的手段是让我梦里也要害怕得惊醒的。

我还梦见了宿舍铁架高低床。床头堆满了课本。我还在用手搓着衣服，水很凉，洗衣服的香皂涂满了整件衣服。我的手把冰冷的水都搓热了。衣服上水里全是香皂的颜色和味道，可就是搓不出一点泡泡，也搓不掉衣服上一点点污渍。不过我也不着急，耐着心地搓，因为我在梦里也不想快点搓完了衣服去看桌子上翻开的那些课本。到现在我都毕业好多年了，我仍然不能明白，如果不是为了考试分数，有什么东西是这辈子一定要去背的。

宿舍条件很简陋。我睡下铺，不知道上铺是谁带来的一个婴儿。我们搓衣服的时候开着很亮的LED灯，不是以前那种黄色的钨丝灯。很亮的灯光照着桌子上打开的课本，也照着婴儿的眼睛。本来熟睡的婴儿似乎突然被这白昼也不及的刺眼的灯光照醒。他真的是个很好看的婴儿，白得环绕着柔光的脸蛋，上面两只睫毛弯弯有神又有力的圆眼，仿佛被刺得生疼，红红的，噙满了泪。他冲着桌子上的课本哭，但哭声只让我们听见。

我们正听的很烦。外面浓黑的夜里突然刮起了一阵强风，把我们宿舍本就摇晃的木框窗门吹掉了。天哪，一股强有力的寒风就这么从黑暗中涌进我们的宿舍。更让人绝望的是，寒风里夹着些冷得发白的东西竟全是蛾子。经过窗口时，它们蜷缩着翅膀宛如一粒粒的粮食，可一投进我们温暖的灯光下，粮食都摊开了翅膀，变成了一只只得意的狂妄的蛾子，就在我们的头顶乱舞。

梦里看得太久了，头有些晕眩。这些蛾子此刻竟还在我的脑子里狂舞，真叫人发狂。

这么残忍的令人讨厌的梦，怎么让我继续呆在睡眠里，我醒来了，又无不叹服刚才梦境的真实。要不是此刻夜这么深，外面车声喧闹，电子物、科技品的声音轰轰隆隆，大街上人们吵吵嚷嚷，华灯霓虹赶走了黑夜，我真的以为现在还身在梦境。

醒来了，又怎样呢，梦醒了，睡眠没了，夜，也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