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药包亮相
听到远处的爆炸声,俟几莫各豆隐约知道,那一府兵马没了。
心疼!
徐州是上州,兵马也是一千二百人的上府!
一面已经彻底失败,三面合击的如意算盘再也打不响了,另一侧准备合击的兵马还敢不敢上阵是一个问题。
顶着炮石与弩箭前进的一府徐州军到达预定位置,盾牌举起,后面的弓箭手张起长弓反击,生鈊箭、射甲箭向义军射去。
甲团全员铁甲,即便不举盾牌防护,伤亡也不会太大。
舒武渊带着一团兵丁咆哮着从边缘杀出去:“杀!为了马汤锅!”
安平轻拍额头,这不着调的口号让人啼笑皆非。
偏偏舒武渊露了一手烹制马汤锅的技艺,让兵丁们多少尝了点味,竟然对马汤锅充满了期待。
众所周知,马是不能随便杀的,战场上意外死亡的马匹除外……
“马汤锅!”
一团兵丁沸腾了。
木枪与木枪对攻,士气此消彼长,舒武渊击杀一名徐州军校尉,一声亢奋的“马汤锅”,不顾左臂的伤势,率部疯狂地凿穿枪阵,向骑着战马的都尉杀去。
哪怕都尉的漆枪将要刺到他了,舒武渊的木枪依旧扎入马颈,三柄飞刀抖手向都尉咽喉、眼睛射去。
都尉仓促拔刀打开飞刀,漆枪早已扎空,胯下的战马轰然倒地,都尉就地翻滚,避免被战马身躯压到,出了一身的冷汗。
疯子!
都尉确定,自己可以杀死舒武渊,但必将被舒武渊的飞刀杀死。
瓷器凭什么会碰撞瓦砾?
就算要战死,都尉愿意换命的对象,至少得是个果毅都尉!
徐州军后方,俟几莫各豆看到舒武渊疯狂的举动,一声长叹。
曾几何时,他的同族们也那么彪悍、癫狂,可安逸的岁月抹去鲜卑族人身上的棱角,现在的鲜卑族人,与神州子弟并没有什么区别。
仍旧有少量鲜卑人如俟几莫各豆一般固守鲜卑姓名,但更多的人却省姓、改汉姓,多数“俟几”族人已经改姓“几”。
鲜卑之勇渐渐消退矣!
俟几莫各豆挥手,又一府兵马上前,接应已经被杀得濒临溃败的兵马。
甲团身后的炮车发射出药包,份量刚刚好的药包落入增援的那一府徐州军头顶,发出剧烈的爆炸声。
药包的威力并不算太大,可其中迸出来的铁丸、碎石、陶片,能轻易破开步兵甲,造成或轻或重的伤势。
刚刚问世的药包还有待改进,杀伤力其实也就那样,但那声响让人心头颤抖,全新的杀伤方式让人意外。
“救命啊!”
崩溃如此猝不及防,一名徐州兵丁猛然丢弃了兵器,转身向后方逃去。
督军的虞候及时斩杀了这名溃兵,却阻止不了这一府的溃散。
就无语,药包的声势虽大,实际杀伤不足百人啊!
为什么这些面对弩箭、炮石、擂木不曾退却的儿郎,此刻竟如此胆怯?
俟几莫各豆挥手,身边的兵丁鸣铙,虞候不再阻拦兵马后撤,苦苦煎熬的兵丁们总算撤出了战场。
“吃马汤锅克!”
舒武渊带着满脸血污的兵丁,欢天喜地的抬着几匹死马回阵。
安薪蹲在小土包上,小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失手了,药包还没落地就炸,下次引线得留长一点。”
“不妥不妥,引线留长了,万一被敌军拔了引线,药包落入敌手,秘密不就完全被公开了?”
患得患失啊!
安平一拍安薪肩头:“行了,尽力就好,我的果毅都尉!舒旅帅的马汤锅滋味不错,蹭一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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俟几莫各豆亲笔书写请罪文牒,让人飞马传到徐州彭城县都督府,向徐王丰绅请罪,并建议徐州都督府尽快遣探子查明义军的“神器”来源。
不说把配方弄到手,至少也应该清楚其为何物,让兵丁消除恐惧心理。
义军神器犀利,徐州军人多势众,拖延义军夺取彭城倒是勉强能做到,唯独不明白对方的神器是什么,总会让人心存忌惮。
“不必气馁,义军的神器虽然厉害,数量是有限的,也不可能凭空出现在车弩、炮车射程之外。”
理论上,车弩的最高射程是二里,炮车的最高射程为一里。
这句话一出,各都尉、果毅都尉、别将、校尉、旅帅的心稍稍稳了下去。
当兵的不怕丢了性命,怕的是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药包这类东西只能偶尔为辅助,他们心头也安稳了,回去安抚兵丁也容易开口。
“将军,侧翼出击那一府全军覆没了,也是因为这神器吗?”
一名果毅都尉壮着胆子询问。
俟几莫各豆一拳砸到案板上:“按照泗州之前的战例,义军应该是在某段道路上埋藏了神器,等这一府踏上该路段就一举炸了!”
“传令各部游奕,外出侦敌时,要优先注意地面的土壤有没有被动过!”
只要小心,义军那不成规模的火药,能够影响到战局,绝对左右不了一场大战的胜负。
俟几莫各豆脸上绽放着自信:“神器再好,也只能杀伤部分人马,要不然义军还不趁势灭了我军?”
人心瞬间稳了。
纵然药包再厉害,也没有能力尽歼五千人,只要自己不乱,赢不了义军,也不会轻易溃败。
俟几莫各豆安抚军心还是有一手的,这一通话传达下去,原本不安的军心就稳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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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军不知道,义军凑出乘马、驮马,给吃饱了马汤锅的舒武渊,让他绕过俟几莫各豆部,穿彭城县、萧县,取徐州北部的沛县。
舒武渊嘟囔了几句,待听到安平说沛县狗肉出名,这才心满意足地出发。
在乌江畔,花椒狗肉也是出了名的,舒武渊好久没尝到这一口了。
看在狗肉份上,舒武渊才愿意带一团骑马的步兵去沛县耍一耍。
“攻城掠地不是你的任务,你需要在沛县折腾出声势,还不能折损太多兵力,城进不进无所谓,自己看准时机撤走。”
关键是要舒武渊制造声势,让徐州有一种“被义军包围”的危机感。
徐州平地多,视野广阔,舒武渊小心一点,就不会被徐州军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