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铁口直断
“贫道看足下命盘,料定汝父在母先亡矣。”
男子狐疑:“敢问,到底是父先亡,还是母先亡?”
白泽一愣,暗道不妙,来者不善啊!
遂面露不悦:“贫道不是说了嘛,父在母先亡,这还不够明白?”
“不明白。”男子直接摇头,遂左右手同时举起,各伸出一指,笑道:“左手为父,右手为母,请先生指点迷津。”
卧槽,这是来砸场子的啊,看来还真好随便应付了事!
随即,他不看对方手指,只看男子两额角,见左额角落陷无光,右额角微微凸起,又仔细看了看命盘,便故作高深的掐指一算。
“足下之母尚在,汝父已于三年前过世,且商贾之家。”
男子的笑容顿时崩塌,随之神色大变,连忙端正仪容,一脸崇敬的伸出大拇指。
“人皆言先生能掐会算,有鬼神之能,某还不信,今日方知先生真神人也!先生所言分毫不差,王某的确是商贾之家,且世代经营南中生意,先父亦是于三年前春时病逝,唉~。”
叹息之余,他连忙行礼告罪:“方才无礼试探,冒犯之处还望先生见谅。”
白泽微微颔首,算命便是如此,你只需先说中几件过去发生的大事,对方便会深信不疑。而要想铁口直断,精准无误,便需要命相同参,可若只单单看八字,则只有三分之一的正确率。
这也是为何有的‘大师’替人算命,有的准有的不准的原因所在。
此人命盘之上,三年前太阳宫落陷,对宫又有煞星来冲,便是看不到太阳之意,而这太阳指的就是父亲,加之对方左眉略高于右眉,则指父亲会在母亲之前去世,且左额角代表父亲的太阳宫位置平陷无光,这便是父亲已经去世的面相。
看相望气颇为耗神,推演命盘亦是如此,所以生性懒惰的他平时算命时,只要对方八字近期没什么大问题,他都是应付了事,再说上一二吉利话,也就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而眼前男子‘有意发难’之下,他也只得打起精神应对。
白泽看了看对方命盘,沉吟若思:“贫道观此命盘,见足下流年天马星动,又见禄存星,此乃禄马交驰格局也,莫非是要外出行商?”
见白泽一语道破自己心中所想,他顿时面露钦佩之色,不住颔首:“正是正是!实不相瞒,某近日准备前往荆州行商,不知这一路是否顺遂,故临行前特来请先生指点吉凶?”
白泽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蹙眉呢喃着。
“今年......今年是公元221年,蜀汉章武元年七月便会东征,哎......”
历史上刘备会在今年七月东征,加上马良游说来的近万五溪蛮兵,总兵力也不过约五万余,而东吴的主帅是名将陆逊,兵力与汉军相当,甚至还要稍微多些。
孙权为了防备在与蜀汉交战时魏国偷袭,遂向魏国称臣,得益于曹丕的骚操作,孙权不仅摇身一变成了大魏吴王,更得到了大魏不会出兵东吴的保证。
其实当时的孙权心中恐怕是在想,老刘头啊~赶紧停手吧,你现在不是在打我孙权,而是在打大魏国的脸,再没点逼数,小心我丕哥削你!
甚至连曹丕都可能认为,是啊,你刘大耳就剩一州之地,还敢蹦哒?就不怕我扭你吖的大耳朵?
可让这‘小大哥、老小弟’意想不到的是,刘备还真就不怕,不仅不怕,还带着四五万大军跑来找孙十万梭哈。
于是孙十万慌了,便叫陆逊统大军迎战。
陆逊无疑是三国时期出色的军事统帅,他深知汉军来势汹汹,兵锋正盛,且擅长陆战山地战,故而放弃狭窄难行的山道,主动让出夷陵,将大军驻扎在猇亭和夷道以北,意图收缩阵线,构筑坚固持久的防御工事。
陆逊这招其实非常高明,他主动放弃的全是不利于行军运输的山地和密林,汉军的兵力即使再多也只能如一字长蛇阵一般,根本就施展不开,且补给线绵长,而陆逊正是打算以此消磨汉军的士气和斗志。
事实证明,陆逊战略部署得当,最终将汉军挡在夷道和夷陵之间的山地间,直到来年闰六月酷暑,一场大火,蜀汉赔了个底朝天,刘备几乎只身靠着双腿翻山越岭逃回鱼复,也就是后来的永安。
而这一战,无疑成就了陆逊名将之名,但比起陆逊的谋略和异于常人的忍耐力,他则更佩服刘备的体能。
从夷道西边的马鞍山到永安,总长约七百多里,刘老板以六十二岁的高龄,翻山越岭不走寻常路,而且还是在后有追兵,前有狙击,精神高度紧绷的情况下,硬是靠着双腿,一路跑回永安!
就这技能,若是放到现在世界长跑冠军面前,那都是碾压,可谓天下无敌,刘跑跑之名,实至名归也。
自此,蜀汉不仅元气大伤,可以说彻底失去了争夺天下的资本。
前世无论是在网上论坛,还是专家学者,大多认为蜀汉政权巅峰时期是刘备击败曹操,夺得汉中与东三郡的时候。
自己若那时穿越到蜀汉,倒是很愿意弃暗投明匡扶汉室,毕竟那时候的蜀汉是真的强,只要保住荆州三郡,未来还是大有可为的。
不过蜀汉的巅峰,也只是昙花一现。
而蜀汉的衰败,便是从关羽丢失荆州开始。
对于蜀汉而言,失去荆州不仅仅是损失三郡之地这么简单,而是隆中对跨有荆益的大战略破灭,这才是毁灭性的打击。况且刘氏集团中荆州系官员和将士的老家都被端了,这些人还能安心打工?
所以刘老板东征,感性了说是为兄弟报仇,理性了说其实为的就是带着大家伙回去抢宅基地,谁曾想在夷陵来了个一波送,蜀汉百战精锐丧失殆尽不说,文臣武将更是死伤无数,最终沦为三国之末。
“先生?先生您在听吗?”
“哦哦,在听在听。”
他连忙收回心神,重新将目光看向身前之人,微笑着指了指东方:“想去荆州行商对否?”
白胖男子连忙颔首:“正是正是,年初囤积了些南中药材与干货,正想着去荆州试试。”
白泽顿时明了,果然无商不奸,这是知道荆州将有战事,想去倒卖药材发财的节奏啊,无耻!
“嗯嗯...”白泽颔首,遂指向石案上流年宫位,不急不缓道:“足下流年在命宫,天府、禄存二星当值,的确有财帛积蓄,又见天马星,主奔波而得大利也。”
“啊呀~太好了!先生铁口直断之名当真名不虚传也!”
说罢,他便欢喜的掏出两块银锭,恭恭敬敬的放在石案前。
可白泽却不急着收钱,而是指向对宫,话锋一转:“然,汝对宫迁移宫内,七杀落陷、地劫、飞廉煞星来冲,虽大限尚可,不至丢命,但荆州之行定逢兵祸,怕是要血本无归。”
“嘶~血本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