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当年
青玉还是去给红梅买了药。
被柳夫人叫去问话后,红梅回来便起不了身了。
青玉端着药碗,将人扶起来,劝道:“日后别再往公子跟前凑了,府中人心复杂,我们不过是丫鬟,是被人随意拿捏的命,对上他们,哪有什么好下场。”
眼前不就是对她们的警告吗?
红梅都一一应下了。
只是如何想的,唯有她自己知晓。
再回到院子,已经傍晚。
青玉提着食盒,里头有小厨房的吃食,也有秦老爹送过来的茶鸡蛋。
翠翠落胎的事终究还是没瞒的过秦家老两口,老两口抱头痛哭,不停地怪自己无用,护不住女儿,倒是翠翠已想开,她反过来安慰爹娘。
知晓是殷乔帮了翠翠,秦老爹非要来柳府磕头,还是青玉拦着他。
得知殷乔想吃茶鸡蛋,秦老爹花了半日做了五菜一汤,还重新煮了一大碗的茶鸡蛋,趁着天没黑,送了过来。
秦老爹做的都是家常吃的,倒是合殷乔胃口,尤其那盘腊肉炒冬笋,她一人吃了半盘。
小狐狸口味与殷乔相近,也抱着一块腊肉啃。
青玉坐在对面,有些坐立不安。
在外头她顾忌少些,能与殷乔同桌而食,回了府中便拘谨。
她想单独吃,殷乔未拦她。
饭后,主院丫鬟送来了点心。
说是柳夫人特意让厨房做的。
这显然是柳夫人在跟殷乔示好。
“夫人这是有求于小姐。”青玉将造型精美,味道清香的点心摆放在殷乔面前,“少爷将娶三个妻子的事怕是要让夫人寝食难安了。”
殷乔晚饭吃的多,点心只吃了桂花糕,余下的都让青玉拿去。
柳府的点心师父做出来的点心可谓一绝,莫说镇上,便是县城都难寻,听说那师父的父亲曾在宫里做过御厨。
青玉在柳府十多年,也就吃过三回。
这么多点心她舍不得吃完,给红梅送了几块,自己吃了两块,余下的包起来,打算明天送给翠翠。
翠翠还在做小月子,得多吃点好的。
殷乔坐在椅子上,看着青玉忙活,一时有些失神。
小狐狸舔了舔她的手腕,担忧地看她。
殷乔挠着小狐狸下巴,看了眼青玉,叹道:“不是人人都是她。”
当年她下山除祟,冯欣妍所在的村子里几乎全死光,冯欣妍跪在她面前求她,磕的头破血流,殷乔一时心软,便将人带回了门中。
谁知却带去了个祸患。
当年冯欣妍说殷乔只需将她当做丫鬟,随意使唤。
殷乔自小便是一个人,只是那时冯欣妍还年幼,她只能让人暂时呆在她的清泉峰上。
她对冯欣妍虽说不上多上心,可门内弟子该有的,冯欣妍都有,纵使她无修炼根骨,她想跟弟子们一道上课,殷乔也去跟长老做了交易,她替教课长老寻一株药,长老收下冯欣妍。
只是她未料到,原来她的出众在冯欣妍眼中都是错。
冯欣妍旁的不行,玩弄人心却有一套,短短几年间,她便能让师门上下对她偏心爱护,甚至愿意为了冯欣妍,抽她这个掌门的根骨。
吱吱吱。
她就是个白眼狼。
殷乔心思收了回来,“欠我的,我会讨回来。”
吱吱吱。
小狐狸又安慰。
殷乔突然扬唇,自然道:“我自是无错的,是他们有眼无珠,凡是与我不对付的,那都是他们的错。”
小狐狸眼睛晶亮,它抱着殷乔的手,尾巴摇的飞快。
每每殷乔露出这番唯我独尊的模样,小狐狸心跳都忍不住加快。
若是脸上无毛,它燥热的脸恐怕就出卖了它的心绪。
这边一人一狐玩的不亦乐乎,那边,青玉替殷乔收拾好了床铺。
这几日她体内的灵力耗光,恰好今日月圆,灵力比往日足些,殷乔盘腿坐着,小狐狸趴在她身边,异色瞳仁紧紧盯着她。
它能瞧见月光化作丝丝流光,一点点没入殷乔体内。
这场景在数百年前常见,若没有背叛,此时的殷乔该多意气风发,小狐狸心疼,它又往殷乔身边凑去,直到脑袋靠近殷乔的裙摆。
再醒来,已是七日后。
睁开眼,眼底光芒流转,随即隐没,她玉白的手朝小狐狸伸出,小狐狸一个俯冲,跳到她怀中,亲昵地舔着殷乔手心。
“似乎轻盈了些。”殷乔掂了掂。
小狐狸这几日寸步不离地守着殷乔,几乎没怎么进食。
吱吱吱。
“我也饿了,去找些吃的。”殷乔抱着小狐狸起身。
小狐狸守在屋里,青玉守在外头。
青玉原要照顾翠翠,不过秦家爹娘知道她当差不易,便让她回来。
青玉一日三餐地温好了饭,青玉出门,她正巧提着食盒进来。
“小姐。”青玉小跑着过来,她神情激动,许多话到了嘴边,变成了一句,“今日我给小姐蒸了蛋羹,小姐可要尝尝。”
殷乔闻着香味了。
青玉将饭菜摆放好,她眼睛落在殷乔身上,几乎挪不开。
明明还是那个小姐,可每回小姐修炼后出门,似乎都跟原来不一样。
青玉略识几个字,不能用高深的话来说,她就是觉得小姐跟天上的明月一般。
殷乔朝她勾了下唇。
霎时冰雪融化,让人心跟着软了下来。
这一刻起,青玉恨不得拿命来报答殷乔。
“最近镇上可有怪事发生?”饭后,殷乔喝了口茶,问青玉。
她要离开柳府,得先赚些银子傍身。
青玉想了想,回道:“还真有。”
“镇东乔员外家出了怪事。”府中人多嘴杂,青玉总能听到些传到耳中不知真假的事,“听府里的人说乔员外一家子都病了。”
“是一种怪病,先是乔员外的娘无缘无故昏迷不醒,接着便是乔夫人,后来又是几个妾室,到最后见他的孩子都没躲过,乔员外请了镇上的所有大夫去看了,大夫都束手无策。”
“乔员外又让人去县城请大夫,县城的大夫也摇头。”
一大家子就剩下乔员外一人还清醒,他胆战心惊,后听人说可能是他家中招了不干净的东西,需请观里的道士驱邪。
“小姐,乔员外请了玉真观的师父去驱邪,就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