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现在挨个叫师姐，有朝一日
“令尊不曾教你习武？”灭绝师太目光微凝。
“十六年前，我爹和我娘流落荒岛，自我记事以来，我爹不肯教我习武，他说习武救不了汉人河山，就算修行到曾祖那般地步，当年面对元廷源源不断的兵马，也无能为力！”
郭海用追忆的口气，讲述道。
他想得很简单。
眼下张无忌是断然不可能出生的，那他秉承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把原轨迹张翠山的一部分经历，再加上周树人的名言，编造出失意之人的形象。
“不对，就算令尊不愿，令堂，还有那位老护卫都不肯教你？”灭绝师太指出郭海言语中的漏洞。
“我娘不会武功，海老碍于师门规矩，也无法教我。”郭海面色如常，回应道。
有些谎言，他早已反复思量过，确保言之有物，合情合理。
灭绝师太凝神观察着郭海的对答，看不出半点惊慌的迹象。
她回想了一番郭海进入大殿以来的言行举止，确实很符合郭家遗孤的特征。
毕竟倚天剑、屠龙刀的秘密，当今天下除了峨眉派掌门，也只有郭家的后人知晓。
一念于此，灭绝师太开腔道：“倘若你所言非虚，按照辈分，你与本座同属峨眉派第三代嫡传。”
“师太此言，折煞我了。”郭海不卑不亢地道，“我只是一介无知少年，岂能与师太相提并论！”
就灭绝师太那种刚愎自用的性格，他真要傻乎乎地应下第三代嫡传，只会惹来厌恶，被赶下山去。
那可不行，峨眉是他认定的大本营。
比起张三丰和武当七侠，灭绝师太更适合，也更容易当刀！
灭绝师太微微颔首，做出决定：“你暂且先住在男院，等过些时日，本座让人收拾好幽静的院落，再通知你住下。”
所谓的男院，也就是干杂务的男弟子群居区域。
她打算考核郭海一番，以防万一。
“多谢师太。”郭海道谢，“我的包裹还放在山下的小镇上，我这就取来。”
除了包裹，他要取来的，还有上山时被他特意放飞的小古。
“静玄，你们进来。”灭绝师太高声道。
静玄、丁敏君、纪晓芙三人闻声进殿。
“这位是郭海，是师父一位故人的后辈，将拜入本派。”灭绝师太介绍道，“她们都是本座的弟子，静玄、丁敏君、纪晓芙。”
“郭海见过静玄师姐、敏君师姐、晓芙师姐。”郭海笑容温润地喊人。
灭绝师太一言不发，显然所谓的“同属第三代嫡传”，和无良老板画的“大饼”差不多。
对此，郭海心中波澜不惊。
那年十五，站如喽啰，挨个叫师姐，他含泪发誓，有朝一日，必定让三位师姐叫破喉咙！
嗯，请注意，日是动词！
比起郭海暗地里的豪言壮语，静玄三人内心更为诧异，纷纷回应：“见过郭师弟！”
“师弟好！”
“师弟真是一表人才。”
最后那一句，是丁敏君说的。
她看得出来，师父明显对郭海另眼相看，别的男弟子根本没法比。
“晓芙，你陪他去小镇取行李，然后送他去男院。”灭绝师太吩咐道。
她身为掌门，自然清楚底层男弟子们内斗、欺负新人的传统，没有晓芙出面，不懂半点武艺的郭海，恐怕寸步难行。
“是，师父。”纪晓芙应道。
“有劳晓芙师姐了。”郭海客气道。
他更想用操劳的，可惜还不是时候。
“师弟客气了。”纪晓芙柔柔一笑。
两人远离大殿后，灭绝师太板着脸，郑重地道：“静玄、敏君，为师有一件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
“请师父吩咐。”丁敏君跟打了鸡血似的，大声道。
静玄慢了一拍，只好重复了一遍师妹的台词。
“郭海告诉我，说汝阳王进贡的屠龙刀，在江南余姚一带失踪了，你们速去查探清楚宝刀的下落。”灭绝师太言语中隐有期许，“最好是能把宝刀带回峨眉！”
“弟子遵命！”丁敏君、静玄重重地道。
“去吧。”灭绝师太摆摆手。
丁敏君、静玄恭敬地离去。
……
两个时辰后。
纪晓芙来到师父清修的静室。
“郭海安顿好了？”盘膝坐在蒲团上的灭绝师太，出声道。
“安顿好了。”纪晓芙汇报道，“师父，师弟想要借阅一些书籍。”
“哦？他想借哪些书？”灭绝师太眸子眯起，“内功心法还是本派的记载。”
前者代表着郭海图谋峨眉绝学，后者则是有可能在查漏补缺，避免被揭穿假身份！
纪晓芙轻摇螓首，柔声道：“不是，他想借武道经脉、穴位之类的书籍，师弟说，他从未看过基础的武学典籍。”
“可以给他。”灭绝师太稍加思索，问道：“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纪晓芙一愣。
“他自称是故人之后，为师想听听你的判断。”灭绝师太坦言道。
纪晓芙是她众多弟子里，天赋最高的，为人心细，聪慧。
“弟子下山接他时，他望着本门的石碑，神情略显感伤。”纪晓芙缓缓地道，“后来，我跟他去取包裹，一路上他目光清澈，温文尔雅。”
“弟子认为，他应该是一位出自名门，至情至性的少年。”
灭绝师太听完弟子的评价，心下暗表赞同。
就算是她怀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观念，也不得不承认郭海的表现，符合郭家子孙的品行。
犹豫了几秒，灭绝师太做出新的决定：“等他看完那些书籍，你去教他习武，从最基础的开始教起。”
“期间，你留意他的一举一动，若有奇怪之处，及时禀告。”
纪晓芙先是一怔，旋即恭顺地接下差事：“弟子明白。”
灭绝师太看着花容月貌的女弟子，瞳孔掠过些许深沉。
以晓芙的姿色与聪慧，倘若郭海是图谋不轨的骗子，朝夕相处间，很难不露出马脚！
如果郭海真的是郭家遗孤，天资只要过得去，那她正好顺理成章，用晓芙和郭海两情相悦的借口，退掉武当殷梨亭的婚事。
她们峨眉派的未来掌门，岂能嫁给武当排行第六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