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接触

我第一个来到教室。坐下以后，我沮丧地发现这间教室比我之前想象的小很多，更像是开小型讨论课的房间，不像那种讲座用的礼堂。我不可能是隐身的。教室里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一侧挂着世界地图，另一侧挂着南美洲地形图。两排椅子围在桌边。我选了第二排的位置，白板对面。我坐下的时候，看见某位善意的陌生人用黑色记号笔在白板上写了“好运”两个字！我把它当做一种吉兆。

四名学生陆续走进来——两男两女。

我在笔记本上粗略记下对他们的观察，假装是在为上课做准备。其中一个男生身材强壮，棕色头发，穿着青绿色的Polo衫。另一位更矮一些，蓄着胡子，头发向后梳成马尾辫。他们开始了那种暑假后第一次见面互相之间的打趣，尽管他们一定知道整间屋子的人都在听他们聊天。

教室越坐越满。我感到自己越来越焦虑难安。

“我们用不着按性别分开坐。”高的那个男生说，第一次和班上的人聊开了。我做了这么多笔记，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说得对：所有女生都聚在我这边的桌子。

大家尴尬地笑笑，没人动地方。

“我怎么觉得我没找对地方呢？”一个女生说。她还没取下脖子上挂的招生办公室给新生发的挂绳。

“你觉得你应该在哪儿？”高个子男生问。

“考古课。”

“没错，你找对地方了。”

坐在我这边的一个同学高声说起话，可能是为了让那名新生好受些。她一头深褐色的头发，梳着长长的辫子。“我是研究生第一年，所以也相当于是新生。”

“什么系的？”高个子问。

“考古系。就我们俩。”

高个子吹了吹口哨，好像在说，世界好小啊！“这小子是个考古学家，就是这位。”他拍了拍他朋友的肩膀。

“你专攻什么方向？”梳马尾辫的人问。

“食物，听起来挺傻的，但我在秘鲁和约旦做研究。”她说。

“你应该说饮食研究。”高个子纠正道。

“对……饮食研究。”

又一个女生走进来，坐在我这边的位子上。

“哟，好吧，我们还是分开坐了。”高个子说。

接着，我听见走廊里一扇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