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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李善长要单刀赴会
按李瑜最初的设想,是先进安州城,直接抓捕武承嗣。
再设下鸿门宴骗武三思入局,只要拿下这两个武家关键人物。
武家剩下一个年迈的武元爽,成不了气候。
没了关键人物,大纛到处,群龙无首的武家,翻不起浪。
那样就能兵不血刃、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武家。
没曾想,这一次的流民围城,竟歪打正着地将武承嗣吓得逃回了老巢。
一时间,李瑜有点哭笑不得。
至于说带上700李字营,直接杀上武家庄园。
李瑜不是没想过,但从李善长口中,得到确切情报。
武家豢养的是上万私兵。
己方才700骑兵。
兵力差距,达到14:1。
私兵,顾名思义,是世家豢养的私人武装。
其训练度、装备,或许比不了国家驯养的专业士卒。
但绝不会像无组织、无纪律的流民那般不堪,被骑兵一波冲阵就给击溃。
武承嗣、武三思兄弟若要暴力抵抗。
这支武装力量,将成为他们最大的倚仗。
兵力差距巨大,从边境调兵来剿灭,对如今兵力捉襟见肘的唐国,显然是不现实的。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一番思索,李瑜想到了一个方案。
他立即向李善长下令。
“武承嗣身为一州县令,抛弃城池,擅离职守。李主簿,寡人令你,起草诏书,令武承嗣两日之内到安州解释其中缘由。明早之前给寡人。”
如今之势,李瑜是君、武承嗣是臣。
君主召见臣子,天经地义。
李瑜此计,就是逼武承嗣就范。
若武承嗣抗诏不来安州,就是不臣之举,等同于谋反。
那时李瑜就可以昭告唐国,征召周边世家,讨伐武氏。
若武承嗣奉召前来,李瑜就要以临阵脱逃罪、擅离职守罪将他逮捕。
无论武承嗣怎么选,都要落入李瑜设下的天罗地网。
接着,李瑜就下令,让李字营在安州城驻扎下来。
没有更好的破局策略之前,他选择了以静制动。
夜晚,草草吃了点东西,食不甘味。
心事重重地坐在县衙后院。
看着天上满月,横挂在苍穹之上,如银光泄地。
月光铺洒在青石板上,映照起点点银辉,夜很静怡,也很安详。
一阵春风袭来,微凉,荡起院中新萌芽的柳枝。
李瑜看着满月和飘摇的柳枝。
暗道,这静怡之下,果然是暗流涌动,一时间,他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离京之日是二月初八,今日已是十五。
时间啊时间。
现在是李瑜最耗不起。
离开数日。
李瑜很担心,唐国本就暗流涌动的中枢,会不会出现大的动荡。
“君上,李主簿求见。”
魏忠贤恭敬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听到李善长求见,李瑜眼神一亮。
这个权力欲极重的人半夜前来,定是要献言献策。
“小臣叩见君上。”
“善长,起来说话。”李瑜说着,让对方坐到石桌对面。
“君上,这是臣起草的诏令。”
李善长恭敬地递过来两卷书稿。
其中一份短短数十字,另一份却洋洋洒洒篇幅极大。
短的那篇是召武承嗣进见的诏书。
长的那一份竟是一份檄文:《讨武氏檄文》
看见檄文,李瑜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这檄文是什么意思?寡人有叫你写檄文了么?”
“回禀君上。小臣起草诏令之时,想到武氏兄弟,豢养私兵,等同于谋反,担心他们抗诏不尊。就起草了这讨武檄文,若是武承嗣抗诏,就可将其罪行昭示天下。”
一把将檄文扔在石案之上,李瑜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
诚然,李善长所说,正是李瑜所想。
但揣摩上意,明显是犯了上位者的忌讳。
“你这是在替寡人做决定?”
一句话,将李善长吓得冷汗直流,连忙跪地。
“小臣怎敢?这一切都是小臣的推断和臆想。求君上恕罪。”
“推断臆想?做臣子的太聪明,不一定是件好事。”
李瑜不露喜怒地拿起檄文,任由李善长跪着。
一看之下,李瑜忍不住乐了。
这李善长,还真是个妙人,这篇檄文将武家骂得一文不值。
从武则天的祖父武华开始骂、骂到他父亲武士彟。
这两个已过世的人,再怎么说,也是支持李渊博当上诸侯的从龙之臣。
李善长在檄文里,把二人定义为佞臣,从龙之功说成是政治投机。
更把二人写成是和郑国眉来眼去的贰臣。
接着骂到武则天的两个兄长武元庆、武元爽。
武元庆早死,武元爽却是世袭了李渊博封上给武士彟的爵位,好歹是唐国的平远君。
最后骂到武则天的两个侄子,武三思、武承嗣。
檄文历数武家十七条罪状。
从贪恋权势骂到欺男霸女;从侵吞土地骂到豢养私兵、舆图谋反。
甚至还提到武三思逛窑子不付钱这种破事。
洋洋洒洒上千字,把武家从头到尾批得体无完肤。
李瑜卷起檄文,心中暗笑。
刀笔吏、刀笔吏,真是用笔如刀,落井下石起来是不留余力。
这檄文通篇没提武则天,但句句都指向武则天外戚干政。
李瑜不由警觉,李善长不会是朝中和武则天争权老贼安排的吧。
其目的就是要借这次事件搞垮武则天。
接着转念一想。
不管是谁想搞垮武家,都符合他现在的想法和切身利益。
武家,无论是出于对安州百姓的考量;还是出于对君权的捍卫。
都必须扑灭。
不但要扑灭,更要干得干净利落。
让唐国那些老贼感受到寡人的霹雳手段,为亲政、改革、强国扫清障碍。
心中有了计较之后,李瑜非常果断。
当即就下令让李善长安排人抄录三十份。
若是武承嗣抗诏不来安州。
就要将檄文,发往整个唐国。
届时对付武家,就是国家行动、镇压谋逆。
接令之后的李善长,再次开口。
“君上。召见武承嗣的诏令,小臣想亲自传召。”
单刀赴会?李瑜瞥了对方一眼。
“你可知此举凶险万分?当真要以身饲虎,独闯武家。”
“两军交战,尚不斩来使。武家虽说罪恶滔天,也还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举起反旗。”
李善长又开始侃侃而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小臣此去,是君上的使者,武家再蠢,也应该清楚,杀了我,等同于谋反,等同于与整个唐国为敌。届时那篇檄文就可以派上用场。”
李瑜点点头,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
“善长。此去虎穴,不仅仅是传召那么简单吧?”
李善长一听,颇有些得意之色。
“君上明察。臣下所谋,全在公心。这次以身犯险,是想凭三寸不烂之舌,解除武氏私兵的武装,让君上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武家。”
“方才不说?莫非是想办成此事后,给寡人邀功乎?”
李瑜眼神冷冽,语气不带一丝温度,脸上挂着冰冷地笑,逼视着李善长。
一句话,吓得李善长再次跪伏在地,头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