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的型月?是二十四诸天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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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探查,王府,宁荣贾府

子时的梆子声荡过朱雀街,玄明立在忠顺王府西角墙根下,望着飞檐下垂挂的三十六盏琉璃灯。

那些灯罩上描着八仙过海,内里燃的却是幽蓝火焰,将吕洞宾的剑影映得如同鬼爪。

他摸出古玉葫芦抿了口百花酿,喉间腾起的暖意暂时压住了经脉中翻涌的阴寒之气。

白日里用天眼通窥探丹方时,竟被“子时童便”四字中暗藏的咒力反噬。

“好个借字藏煞。”

玄明指尖拂过腰间桃木剑,剑柄缠着的五色丝绦已褪成灰白。

他想起贾敬抛来丹方时诡异的笑,那卷帛书上的金粉在月光下分明组成了北斗贪狼星的纹路。

翻身越过高墙时,怀中的度牒突然发烫。

玄明暗道不妙,却见巡夜家丁提着灯笼从回廊转出,灯罩上赫然画着钟馗捉鬼图。

他闪身避入太湖石后,耳听得那家丁嘟囔:“这月第三回换灯油了,偏要用尸油混着檀香……”

正殿方向忽然飘来丝竹声,玄明循声潜至滴水檐下,见殿内十二扇紫檀嵌玉屏风前设着鎏金供案。

案上青玉鼎中插着三支人臂粗的龙涎香,烟雾缭绕间显出个戴金丝五佛冠的老道,正在黄绢上勾画符咒。

玄明瞳孔微缩,那老道右手小指套着的翡翠环,与贾敬丹房中捡到的碎片纹路一般无二。

“仙姑昨夜托梦,说还差九对童男女的指尖血。”

屏风后转出个蟒袍玉带的中年人,腰间蹀躞带上七宝镶嵌。

他手中把玩着个鎏金香球,每转动一圈,殿内琉璃灯便暗一分,“重阳法会前务必凑齐,可别学贾敬那老废物炸了丹炉。”

玄明扣住三枚铜钱正要掐算,忽闻身后传来环佩叮咚。

转头见两个丫鬟捧着朱漆食盒经过,盒盖缝隙渗出腥甜气息,路过处石阶上竟绽开血色曼陀罗。

他捻起落在肩头的花瓣,指腹摩挲时惊觉纹路与丹方上的隐形符咒相同。

心下警惕,不欲多留,五更梆响时,玄明已身在城南土地庙。

他抖开顺来的黄绢符咒,就着破晓天光细看。朱砂绘就的北斗九宸图中,天枢星位赫然点着滴黑血。

怀中度牒突然自燃,青烟在空中凝成“警幻“二字,惊得供桌上老鼠四窜。

“好个警幻仙姑。”

玄明以剑尖挑起燃烧的度牒掷入香炉,“阴司的人竟插手阳间炼丹事。”

炉灰腾起时浮现出师尊面容,老道嘴角渗血,手指仍固执地指向《黄庭经》残页。

玄明猛然悟到“非有神“三字真意,冷汗浸透中衣。

当夜玄明再探栊翠庵。

他在柏树枝桠间望见庵后柴房透着绿光,近看却是八十一盏青铜灯摆成九宫阵。

阵中跪着九个白衣少女,腕间银铃随诵经声轻响,发梢系着的红绳另一端没入地底。

玄明咬破舌尖在桃木剑上画出血符,剑光过处,地面裂开尺许缝隙,露出裹着符咒的紫河车。

“道友何苦坏我好事?”

阴恻恻的女声自背后响起。玄明转身见个戴妙常髻的尼姑,手中拂尘银丝根根泛蓝,“仙姑要的不过是些浊世腌臜物,怎比得上道友葫芦里的妖丹酿酒纯粹?”

她笑着露出满口黑齿,袖中飞出七枚骨钉直取玄明周身大穴。

桃木剑挽出七星剑花,骨钉撞上五色丝绦尽数弹回。

玄明趁机掷出符纸,黄纸在空中燃成火鸟扑向九宫灯阵。

那尼姑尖啸一声化作黑雾消散,地面裂缝中却伸出无数苍白手臂,将燃烧的符火生生掐灭。

玄明急退时瞥见少女们额间朱砂痣,那排列方位分明对应二十八宿中的东方青龙。

他想起丹方背面用尸油写的“苍龙七宿”,冷汗顺着脊梁滑落——原来忠顺王要炼的不是延寿丹,而是借星宿之力重续命格!

三日后玄明扮作游方郎中走街串巷,趁势混入王府送药,在偏院厢房闻到熟悉的沉水香味。

掀开药童端的乌木食盒,见青瓷碗中盛着的根本不是汤药,而是凝结成琥珀状的童女经血。

领路的婆子忽然回头诡笑,嘴角裂至耳根:“道长既来了,不妨尝尝这红铅丹头?”

玄明袖中铜钱疾射而出,那婆子化作纸人飘落。他追着血腥气闯进密室,却被眼前景象震住。

九口水晶棺悬在穹顶,每口棺中躺着对童男女,心口插着北斗状的银针。地面刻着巨大的警幻仙子像,仙子右手托着的玉瓶正在抽取棺中人的生气。

“现在明白何为'神'了?”贾敬的声音自阴影处传来。他道袍上沾满丹砂,手中提着盏人皮灯笼。

“仙姑要的哪里是丹药,分明是借皇亲贵胄之手重绘生死簿!”

说着突然扑向玄明,灯笼里爆出绿色鬼火,“可惜你知晓得太迟了!”

桃木剑贯穿贾敬胸膛时竟无鲜血涌出,只有黑雾从七窍散逸。

玄明看着地上迅速腐烂的尸体,想起那夜竹林中贾敬抛来丹方的情形。

或许真正的贾敬早在炼出第一炉红铅丹时便死了,这些年活着的不过是警幻仙姑操纵的傀儡。

沉默片刻,玄明袖口一抖,铜钱落地,瞥了一眼,转身闯入王府藏书阁,剑光劈开暗格中的鎏金匣。

匣内《警幻仙录》残页记载着:“太虚幻境司命,以七星灯续帝王脉,以紫河车补轮回缺。”

泛黄的纸页间夹着片冰绡,对着月光显出师尊笔迹:“神非神,魔非魔,一念起时阴阳乱。”

窗外忽然雷声大作,玄明怀中古玉葫芦应声而碎。

百花酿倾倒在半空,被破窗而入的黑箭射散。

玄明挥剑斩断箭矢,发现箭羽竟用处女青丝编成。箭雨后却又没了动静。

一时间线索齐聚,偏偏又散乱没个头绪,不得以,他便循着残页的因果找了出去。

片刻后,玄明望着门楣上“敕造宁国府”的匾额发怔,那金漆字缝里缠着几缕红线,在暮色中恍若凝固的血丝。

思虑后,他换了身青缎道袍,腰间古玉葫芦换成翡翠貔貅。

三日前寻着线索混来荣禧堂偏厅做法事时,王夫人说这貔貅眼熟得很,倒像元春省亲时带回的贡品。

“道长这边请。”

穿松花比甲的丫鬟提着琉璃灯引路,灯影在抄手游廊的字纹地砖上摇晃。

玄明数着廊柱间悬挂的八角宫灯,每过九盏便见个鎏金香炉,炉中沉水香混着女子脂粉气,却压不住砖缝里渗出的淡淡腥甜。

转过紫檀架子大理石屏风,忽见贾宝玉歪在贵妃榻上玩九连环。

少年项间那枚通灵宝玉泛着乳白光晕,玄明袖中罗盘针却在此刻疯狂旋转。

寻常人三魂七魄总带着因果丝线,这公子哥儿周身竟如新雪般洁净,连母子亲缘的羁绊都无迹可寻。

“好俊的桃木剑!”

宝玉忽然蹦起来扯他衣袖,“昨儿蓉儿媳妇出殡,我见钟馗画像上也挂着这般剑……”

话音未落,外间传来杯盏碎裂声。

玄明趁机捏诀点在少年眉心,指尖触到的竟非血肉,倒似穿透晨雾般空茫。

王夫人进院时带着股檀香气,腕间伽楠香珠随着念佛声轻响:“劳烦道长再给宝玉念念《金刚经》,这孩子夜夜惊梦……”

玄明稽首应诺,目光扫过她鬓边赤金步摇。那凤头衔着的东珠表面,分明凝着几点暗红露水。

更深入静后,玄明潜至会芳园假山后。怀中《警幻仙录》残页突然发烫,书页间飘出缕青烟,在空中凝成金陵十二钗判词。

他咬破指尖将血珠弹向空中,判词霎时燃起幽蓝火焰,灰烬落地竟化作大观园图纸,每处楼阁都标着生辰八字。

“好个太虚幻境沙盘。”玄明以剑尖挑起图纸,见潇湘馆位置写着“木石前盟”,蘅芜苑处标着“金玉良缘”。

图纸边缘浮出细若蚊足的小楷:“以痴情泪洗因果线,借风月债筑生死簿。”

忽闻远处传来环佩叮咚,玄明收起图纸,闪身藏入蔷薇架。

只见白日所识的林黛玉带着丫鬟紫鹃踏月而来,少女雪青斗篷扫过石径,沿途夜昙竟在衣袂间次第绽放。

玄明瞳孔微缩,那些花蕊中坐着拇指大小的玉人儿,正是《仙录》中记载的“情魄精”。

“姑娘仔细着凉。”紫鹃将手炉塞给黛玉,炉盖镂空的并蒂莲纹在月光下投出诡异阴影,幽幽晃晃,似是要包裹住主人的身形。

玄明看得真切,那影子分明是纠缠的骷髅骨架,莲心处还嵌着粒带血的珍珠。

五更天时,四下探查的玄明翻进了贾府宗祠,香案上供着的先祖画像突然无风自动。

他捻起三支线香插入炉中,青烟竟在空中织出警幻仙姑法相。

那仙姑脚下踩着十二金钗命册,手中玉瓶倾倒出的不是甘露,而是漆黑如墨的忘川水。

“原来如此。”玄明剑指画像厉喝,“借勋贵宗祠养阴兵,用风月情债酝忘川!”

供桌轰然炸裂,牌位中飞出无数血色蝴蝶,每只蝶翼都写着女子闺名。

玄明挥剑斩落蝶群,见最大那只金翅凤蝶上赫然写着“秦可卿”之名。

铛~!

正奋力挥砍时,晨钟响起,异象消隐,玄明暗自记下,翻身而去。

不提白日诸般应付,当夜玄明再探怡红院。

贾宝玉酣睡中通灵宝玉悬浮半空,玉中流动的云雾渐渐凝成书册模样。

玄明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撞上玉面竟显出《金陵十二钗正册》字样。

他伸手欲取,窗外忽然射入七枚金针,针尾缀着的五色丝绦与桃木剑穗同源。

“道友越界了。”

警幻仙姑的声音自梁上传来。玄明抬头只见五彩织锦幔帐飘动,帐上刺绣的十二美人突然睁开双眼,瞳孔皆如墨玉般漆黑。

“这些痴儿本就该在太虚幻境当差,本座不过让她们早些归位。”

桃木剑斩破幔帐,刺绣瞬时无影,帐中飘出大观园地契。

玄明就着月光细看,见地契背面用尸油写着:“以宁荣二府为砚,绛珠仙草为笔,通灵宝玉为印,重书三界生死簿。”

仔细收起地契,玄明就地捏诀起卦。

卦象显示“泽水困”,东南方却透出血光。他追着血光跃至东南角小佛堂,见着王夫人跪在观音像前焚烧经卷。

火盆中跳跃的火焰里,无数女子面容扭曲哭嚎,最清晰的竟是秦可卿临终病容。

“好狠毒的往生咒。”玄明望着火盆,灰烬中飞出金箔残片,拼出“元春”二字。

他忽然想起那日王夫人鬓边东珠的异状,冷汗顺着脊梁滑落,悄悄翻下屋顶,落入贾母院中。